Hong Kong Cellist Society 香港大提琴家協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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默劇表演與大提琴音的交匯

默劇表演與大提琴音的交匯

默劇演員Larry Ng

 

 

默劇和音樂,前者往往完全無聲,後者跟沒有形象,似乎南轅北轍,它們兩者之間有交會點嗎?交會點可能在哪裡?

 

如果說的是舞蹈而非默劇,那麼還比較易想像,因為舞蹈動作的韻律節奏很多時都跟音樂節拍關係密切,也比較常有重複和變奏的動作,彷彿跟音樂的結構比較相近。但默劇動作則不然,它的節奏是另一種節奏,即使默劇表演有時也會有音樂,但當中的動作也大都不會緊貼著音樂去進行。

 

 

但默劇可以跟音樂關係很近。依我所體會,它跟弓弦樂器--尤其是大提琴--的音樂和歌唱的關係特別近。這在當代默劇之父Etienne Decroux 所創的Corporeal Mime訓練和技巧中尤其清晰可見,而這個體系也是Marcel Marceau之後發展其廣為人知的Pantomime風格的基礎。

 

 

我在英國研習默劇時,所學的正正是這個流派的默劇,那間學校的兩位老師正正是Decroux的閉門弟子和晚期助手。當時我留意到,在學校裡無論是老師還是學長們,在創作時都很喜歡借用大提琴的音樂作為輔助或靈感來源,Decroux本人為數不多的一些經典作品也有用到大提琴的伴奏。同樣有趣的是,我們在那裡的默劇課是很吵的,練習時老師會一直把動作的「動力節奏」(dynamo-rhythm)唱出來去引導我們;Decroux本人也曾開玩笑說,如果有人經過他的教室門外,一定會誤以為是在上唱歌班。(當然,這裡所說的唱,並不是流行曲那種歌,也不是有歌詞的歌。)

 

 

那麼究竟為什麼會有這個有趣的現象呢?是否能以此為線索去尋溯默劇與音樂的關係?

 

 

 

基於上述在默劇學校的經歷,加上自己作為門外漢對大提琴音樂的體會和自己實踐默劇時的體證,我覺得默劇與大提琴(以及歌唱或更廣義的音樂)的交會點首先在於「振動」(vibration)。在Corporeal Mime裡,默劇演員的身體除了要呈現姿態/形象及動勢之外,同樣根本甚至更根本的是要奏出一股「振動」,是肢體不同部分之間的張力及張力變化所產生的「振動」,每條肌肉以至每條肌肉纖維就像一根根的弦,這些縱橫交錯的弦之間相互拉扯磨擦奏出一波又一波發自靈魂深處也觸及靈魂深處的「振動」,以至即使在動作過後的靜止中,也會有某種「振動」在縈迴。所以,Decroux認為默劇很能濃縮體現人的掙扎和奮鬥,呈現有肉身所限的人在大地上受限卻不甘受限想要突破限制的悲劇性或莊嚴感--這種「振動」本身就是戲劇性的蹤跡。

 

 

也因此,我自己經常強調默劇中的vibrant silence,這比起旋律和韻律更基礎,這種vibrant silence乃默劇打破寂止或死寂而進入「時間」的起點,是默劇創造時間感的根本。

 

有人說大提琴的聲音跟人聲最接近,但也有人覺得這說法可爭議,不過無論如何,大提琴和歌唱的聲音最觸動我的首先也是它們的振動,它們的振動有種貼心的感覺是我在其他樂器中沒那麼明顯感受到的(但也不是完全沒有)。我自己作為門外漢在聆聽大提琴音樂或吟唱的時候,也會特別用心去品味當中的振動及由此而帶動的張力變化,感受這些音樂怎樣牽動我的心弦,在我的心中產生共振。甚至有些時候,我覺得聽到表演者只拉一下琴弓,那弦上發出的振動,已足以讓我感動。

 

作者介紹:

 

吳紹熙Larry Ng

 

於倫敦完成國際演藝協會ISPA兩年制的Lecoq形體劇場訓練及International School of Corporeal Mime一年制的Decroux默劇訓練,亦是完成美國一人一故事劇場中心四階段訓練的畢業生、北美戲劇治療協會註冊實習戲劇治療師(NADTAUS)和註冊催眠治療師(IMDHAUS)。曾跟隨德國的Familie FloezDonato Sartori學習面具設計與製作。

 

多年來在不同國家提供形體劇場訓練,包括德國、英國、葡萄牙、瑞士、波蘭、俄羅斯、意大利、匈牙利、比利時、奧地利、巴勒斯坦、中國內地和香港。多次於波蘭Poznań Academy of Performing Arts(PAPA)任教,開設不同的形體劇場和面具劇場專題課程,並在2015年及2018年受邀於暑期前往波蘭擔任華沙默劇中心第八屆及第十一屆「現代默劇學校」的主要導師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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